一张罚单再次牵出“明天系”旧账。
近日，金融监管总局发布一则行政处罚信息，对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分别处以吊销业务许可证的处罚，对两家保险机构合计19名责任人分别处以禁业3年、5年、10年乃至终身的梯次处罚，共计28名责任人被处以罚款合计352万元。
行政处罚信息
此前不久，金融监管总局还对易安财险、华夏久盈资管两家保险机构共计38名责任人处以警告并罚款。和天安财险、天安人寿类似，易安财险、华夏久盈资管都曾是“明天系”旗下保险机构。据上海证券报记者了解，目前上述四家机构均已通过股权转让、资产包转让等方式完成重组或重整。
多位业内人士认为，在上述四家机构均已完成整改后，监管部门依旧对机构或相关责任人予以处罚，背后传递出金融监管从强从严、“零容忍”的信号。对“明天系”旗下险企从严处罚，警示保险机构应该摒弃“唯规模论”“唯增速论”的发展理念，要以长期思维和长期视角优化公司治理、规范业务发展。
两家险企被吊销业务许可证
从行政事由来看，天安财险、天安人寿因治理报告不真实、部分高管未经许可即履职、利益输送等违法违规行为，均被金融监管总局吊销业务许可证。
值得注意的是，金融监管总局对易安财险和华夏久盈资管并未给予吊销业务许可证相关处罚，罚单主要是针对个人。
业内人士认为，这或许与公司整改的方式不同有关，易安财险和华夏久盈资管属于股权转让，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属于保险业务等资产包转让。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创新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副主任龙格告诉记者，易安财险股份被比亚迪收购，后改名为比亚迪保险；华夏久盈资管的股份则被瑞众人寿收购，两家公司在变更控股股东后，仍在正常经营业务。申能财险和中汇人寿分别整体受让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的保险业务，目前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仍是独立的公司主体，但已经无法正常经营业务。
在中国保险业历史中，两家险企同日被吊销业务许可证比较少见，背后传递出监管部门加强监管、违法必究，引导行业规范发展的积极信号。
在龙格看来，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存在公司治理失效，表现为治理报告造假、高管无资质履职、关联交易利益输送、虚假信息披露等问题。这暴露了内部监督缺失、合规意识淡薄、制衡机制形同虚设的深层问题。
“监管从严处罚对行业起到重要警示作用，保险公司需强化治理结构、严格内控机制、杜绝关联交易滥用，并提升合规意识，避免为短期利益损害市场秩序和消费者权益。”龙格如是说。
7名责任人被终身禁业
引发业内广泛关注的是，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共计7名责任人被终身禁业，创下近年来保险业针对个人集中处罚的最严纪录。
处罚信息显示，天安财险方面，对郭予丰、高焕利、奚星华、王浩终身禁止进入保险业，对赵兴桐、张祥祯、马淑伟、洪伟禁止进入保险业10年；对李先旺、王霞禁止进入保险业5年。
天安人寿方面，对王伟、吉喆、张璐终身禁止进入保险业；对陈玉龙禁止进入保险业10年；对崔勇禁止进入保险业5年；对唐宁、赵晓强、刘勇、陈颀禁止进入保险业3年。
此外，监管部门对天安财险的郭予丰、赵兴桐、高焕利等16名责任人员警告并罚款共计253万元；对天安人寿的刘征、周猎人、胡春岚等12名责任人员警告并罚款共计99万元。
记者注意到，郭予丰和高焕利还曾被内蒙古证监局给予证券市场禁入处罚。2018年至2020年期间，原上市公司西水股份存在财务造假等违法行为，郭予丰时任西水股份董事长兼总经理、天安财险董事长，高焕利时任天安财险总裁，天安财险是西水股份控股子公司。2024年内蒙古证监局对郭予丰、高焕利分别采取5年市场禁入措施。
“明天系”风险出清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上述罚单意味着“明天系”历史遗留问题进一步出清。
龙格告诉记者，监管部门正系统性清除“明天系”积弊，以震慑行业，强调合规底线不可逾越，无论时间跨度或机构重组均难逃追责。不过，“明天系”旗下华夏人寿及相关人员的处罚决定还没公布，预计不会低于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因为华夏人寿的业务规模更大。
在业内人士看来，从管“关键事”到管“关键人”，监管部门集中处以“终身禁业”此类严厉处罚，严格执法敢于亮剑，意在从严整治金融市场乱象，把板子真正打准、打痛。
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高级顾问王民认为，监管部门从严监管背后传递出两个信号：一是违规必追责，高管问责终身化。尽管天安财险和天安人寿的业务已分别由申能财险、中汇人寿承接，但监管仍对原公司和责任人追责，表明对历史违规行为“零容忍”，杜绝“换壳重生”的侥幸心理。
“二是对机构与个人责任双追查。处罚不仅针对公司，更追究到具体责任人，体现从‘机构担责’转向‘机构与个人共担责’的监管理念。通过此案，可以看到监管强调合规是金融机构的生存底线，无论股东更迭或业务转移，历史违规均可能被追责。”王民说。
（文章来源：上海证券报）
